對孩子最好的教育，就是父母的自我修養。而送給孩子最好的禮物，就是父母的相親相愛。

01

父親：

姑且還是這樣叫你，但這應該也是我最後一次如此稱呼你。

我不記得我們有多久沒見了，興許時間太長，長久的我已經忘記自己還有個「父親」。

我現在也是個爸爸了，我最喜歡的就是下了班抱著孩子在客廳裡逗著他玩，多少次我暗暗告訴自己：「我小時候沒有的，缺失的愛，我都將傾注在我的兒子身上，我自己所受的苦遭的罪絕不會讓孩子再受一遍。」

 

成為父親之後，我才更能理解我母親的不容易，我妻子的不容易，同時我也更痛恨當初你的不負責任。在我看來，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責任心，可是你的責任呢？除了會讓別人承擔，除了只考慮自己，你還做過什麼？

我不知道你怎麼還有臉面敢讓親戚來找我，現在看來也只有四個字：「厚顏無恥。」

你拖親戚給我打電話，說什麼「你爸生病了，他想見見你，怎麼說都是你爸，你還是得養他。父親再不是也終歸是父親，沒有他哪有你，什麼仇什麼怨，該了結了」。這句話說得好一個「無關緊要」，怎麼現在來勸我大度嗎？以前我需要錢需要你養我的時候你哪去了，現在老了病了，才想起自己有個兒子了。

 

我給那個親戚的回覆是：父不慈子如何孝？你我之間是陌路。

別人或許不懂，覺得我過於計較，但有些事真不是「計較」二字可以說得清的，而是多年累積的憤恨和無助。我甚至都記不清你的樣子，現在你知道來找我了，可不可笑。

02

 

父親，說句實在話，我對於你的印象非常模糊，多少年之後，我甚至都想不起你長什麼樣子。我永遠都記得5歲那年，母親抱著我哭了好長的時間，我懂事地拍著母親的背跟她講「媽媽，別哭」。母親含著淚看著我，說了一句：「孩子，以後就只剩我們倆了，你爸不要我們了，我跟你爸離婚了。」

那時的我還小，並不懂得「離婚」二字是何意？但對於我而言，說句實在話，父親在不在無妨，有母親在就行了。因為打從我記事開始，我就很少見到自己的父親，對於他的記憶原本就很模糊。印象中你好像都沒有抱過我吧，別人罵我是「野孩子」的時候，你又在哪呢？

 

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爺爺奶奶走得早，沒人能管你，所以你就那麼任性妄為，不管不顧。

我跟著母親回了外婆家，那時候的我怯生生的，本以為他們會嘲笑我，但是沒想到外婆一把把我撈過來：「孫啊，你以後就是外婆的孫子。」外婆抱著我哭了很久，我依稀記得母親當時是給外婆跪下了，哭著說：「媽，對不起，我當初該聽你的。」外婆說：「都過去了，回來就好。」

 

外婆對我的那一抱，讓我感受到了親情是多麼的溫暖。

但是我跟母親並沒有在外婆家待太長時間，因為我能感受到舅母的敵視。我本以為舅母會跟舅舅一樣喜歡我，但是舅母一直沒正眼瞧過我。以前的我不懂，為什麼舅母會這樣？可是後來我懂了，舅母是把我跟母親當成了「眼中釘肉中刺」，生怕我們回來是來跟他們爭家產的，覺得我們佔了她的便宜。

 

母親後來帶著我還是走了，我問母親「走到哪裡去」，母親跟我說「哪裡去都行，我們母子倆相依為命，什麼都無妨」。臨走的時候，外婆還硬塞給母親3000塊錢，那是在1995年，那個時候的錢是有多珍貴，可見我外婆是多麼心疼我們，只是她也很無奈。

我不知道跟母親是怎麼熬過來的，反正一直是過著很苦的日子，我們倆租了一個頗有點簡陋的地方，母親賣菜做點小買賣，而我呢，主要是幫母親忙活和好好上學。

 

我在初中的時候跟母親鬧過：「媽，我不讀書了，人家都出去打工我也去。」母親狠狠地教訓我一頓：「人家不讀書你也跟著學嗎？我就讓你讀書，說什麼都得讀。你不僅要讀，還得給我上大學。」母親說著說著就哭了，我當時就後悔了，緊緊抱住母親：「媽，我去讀書，我去讀書。」

讀高一的時候，我外婆走了，那個說「把我當孫子養」的外婆走了。母親那天哭成個淚人，從那之後，母親就很少回娘家了，我知道她為什麼不回去，因為舅母的關係。離了婚的女人有多無奈呢？倘若是父母不在了也就沒了真正的靠山，也沒有婆家可以靠，唯一能靠的也只有自己了。

我心疼母親，因為跟她在一起生活那麼多年，我知道我們倆是怎麼過來的，不是用「艱難」兩個字就能概括的。

03

 

我上學的時候還撿過垃圾你知道嗎？不過這在我看來都算不了什麼。我利用空閒的時間撿了好多塑膠瓶然後拿到廢品站去賣，賣得不多，頂多有五塊錢，可是我也覺得是幫了我母親大忙。因為我知道，錢太難賺了。

「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」，一個女人獨自養一個孩子是有多麼的不容易。母親這麼多年吃了多少苦，你知道嗎？

對了，你好像沒有給過什麼撫養費，可能也早已忘記有我這個兒子了吧。我現在都記得上高二的時候，我從舅舅那要到你的地址，然後我一個人去找你。去的時候我還很有底氣，還在想「天底下應該沒有這麼無情的父親，我好歹能要到錢」，但是沒有，我敲開你們家的門，好一派「歲月靜好，祥和寧靜」的景象。有個我不認識的女人問我要找誰，我告訴了她，然後你就走了出來，很是漠然地看著我，那神情就像是不認識我。

你慌忙把我拉到樓道裡，用很嚴厲的聲音質問我：「誰讓你來找我的，我跟你媽早都離婚了，都十多年沒見了，現在來找我幹嘛？」

 

「找你要錢。」我冷冷地說。

「要錢，憑什麼跟我要錢，你我之間可沒什麼聯繫？我跟你媽早都離婚了，當初是她執意要了你，既然你跟著她，我就不用給什麼錢。你趕緊走吧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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